从天而降的少年名叫古天。
但古天此刻也是很懵逼的。
即便作为一名熟知古今中外小说穿越情节的二十一世纪当代大学生,他也是很懵逼的。
坐着下头的锃亮大脑门,古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......
这事儿,怎么说呢,就像是你带着老婆,出了城,吃着火锅还唱着歌,突然就被麻匪劫——不是,突然就穿越到这了。
不仅牙疼,还怪秃然的。
古天,地球华国人,十八岁。
说起来今儿还是十八岁生日,正式成人了。
古天无父无母,孤儿院长大,自小性情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。
首先是早慧,还是个婴儿的古天睁开眼睛起就有了记忆,并不是那种懵懂模糊的记忆,而是记得很清楚,每个细节都说的上来的那种。
从这个角度来看,说他是智商极高的天才也不为过,孤儿院的大妈们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不过几年后这个想法就被打破得细碎。
为什么呢?
因为这孩子,他简直就不像一个......人!
是的,不像一个正常的人。
他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和别的同龄孩子那样闹,很多时候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,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他甚至不会主动吃饭喝水,并不是和别的孩子那样学不会拿筷子用勺子,恰恰相反,他学什么都很快。
只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主动意愿。
形容得夸张一点,就是如果孤儿院的大妈们不主动喊他吃饭喝水,他就真的不会去做这些事情,直到饿死......
在古天学会说话之后,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吃饭之前问了这样一句:“为什么要吃饭?”
是的,他很不理解,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,这样做有什么意义?
他问得很认真,小小的脸蛋长得十分好看。
“可惜是个傻子......”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。
那年孤儿院长带着古天去了市里的一零二医院,走通门路挂上了脑科的专家号。
“这是个智障。”专家带着十分肯定的语气,神色还有些可惜。
多好看的孩子,可惜是个傻子。
“不是——”孤儿院长欲言又止,拧巴着脸道:“这孩子其实很聪明,学什么都很快,就是偶尔有些事情有点不太灵光,怎么会是......智障呢?”
专家瞥了那院长一眼,不假思索:“哦,那这症状不是先天智障,肯定是间歇性智障了。”
“还有这说法?”
“有的,间歇性智障比先天智障还严重,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智障。”
从医院回来之后,古天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。
怪怪的,他不能理解那些人眼里的意味,太复杂了。
但是他知道,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。
于是他按下心中所有的不解和疑惑,开始学着周围人的模样生活。
学着想吃饭,想喝水,甚至学着表现出想要睡觉觉......
不过有两件事他始终没学会,一个是哭,一个是笑。
时光飞逝,几年光阴从指缝溜过。
稚嫩的孩子长成了俊俏的少年。
古天学会了很多东西,了解了很多知识。
他发现了。
自己和别人是不太一样,他好像缺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,一些让人看起来像一个人的东西——情绪。
他不会生气不会高兴甚至连难过都不会。
他无法和孤儿院的同龄人相处和沟通,他无法理解那些孩子跑来跑去追着一个气球为什么会笑?
虽然他从来也没和同龄人有过任何相处与沟通,甚至自从当初问过那句“为什么要吃饭”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。
这一年,孤儿院长又带着他去了一零二医院,费劲巴拉挂上了专家号。
还是几年前那个专家。
“这是自闭症,很严重的自闭症,可能是间歇性智障导致的并发症。”专家看着古天,一脸肯定地下了结论。
“咋......咋又自闭症了呢?”孤儿院长神色有些不忍,不死心地追问:“专家您看,这病能治吗?这多好一孩子啊!”
“治不了,没得治,这是精神疾病,花钱治了也基本上没啥用。”
孤儿院长一瞬之间好像苍老了好几岁,嗫嚅着:“那......这孩子以后上学工作是不是也会受很大影响?还能不能正常结婚生——”
专家不耐烦地打断了:“又是智障又是自闭症,长了一张小白脸也没用,建议直接送精神病院,从我这渠道入院还能给老人家你打个八八折。”
古天看着这张熟悉的专家脸,忽然抄起桌上的蓝色文件夹重重砸了上去。
舒服了。
甚至古天还说,不,是喊出了人生之中的第二句话,前些日子刚刚从孤儿院那帮孩子那里听来的......粗话,是这么叫吧,粗话。
“你他娘的才是智障,你他娘才是自闭症!”
专家脸被砸破了相,大惊失色:“狂躁症!这孩子还有狂躁症!”
那一天,古天笑了,人生第一次笑,很特别的感觉。
之后的几年时间倒是平平淡淡,未起波澜。
因为古天学会了假笑,假生气,甚至假难过都学会了一点。
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周围人一样,努力地......融入进这光怪陆离的人类社会。
“融入”这个词或许很好,像是两个不同物种的那种融入。
一晃经年,转瞬十八。
古天知道这对一个人而言是个很重要的日子,所以他即便没有一个朋友,还是独自去了大学旁边的火锅店,给自己过一个生日宴。
甚至还掐好了时间,刚好是凌晨零点,看起来很有仪式感,他知道周围人都是这么做的。
可谁又能想到,前一秒还是一屁股坐下火锅店的老旧靠背椅,忽然就眼前白光一闪,混混沌沌之中来到了这个怪地方。
古天再次低头从两档之间向下看了一眼。
唔......靠背椅没了,坐了个大背头。
————
密林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。
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好看得不像人的少年从哪里来的。
也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。
莫非这是对方的帮手?
黑衣匪众们看向马车前后拥着的护卫们,才发现他们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。
不是他们喊来的帮手?那现在是个什么形势?
这玉髓还劫不劫了,人还杀不杀了?
那夏将军恐怕快要赶回来了,得早做决断才是。
噢......得问问老大才行。
诶??老大呢?
我那么大个八尺老大呢?
“啊啊——”大坑底部炸开一声压抑至极乃至男默女泪的怒吼声,似乎遭受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无法形容的屈辱一样。
轰隆隆,大地震颤,烟尘再起。
众人再度抬头看去,才发觉那少年不知何时已立在了凹坑边缘,神色露出几分古怪。
凹坑底部的大汉已经从土里拔出了半个身子,浑身黑衣不知何时迸裂,露出雄厚精壮的上半身,其上刀疤纵横,甚是狰狞。
虽然双腿还是栽在黄土之中,可那一身的凶戾之气隔着八丈远都觉着骇人。
中年人抄起坑边一把圆月弯刀,殷亮的刀背折射出中年人眼中几乎喷出的凶光:“管你是何人,安感如此辱我!”
“啊啊啊——给爷死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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